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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用Youtube看了期待已久的 那年,雨不停國。

這部戲,以八八風災的罹難者家屬為出發點,相信很多人一定感同身受

風災過半年多了,很多人一定,還沒走出來。

正在為自己的每一天用力活著

 

最令人痛心疾首的爸爸節。

爸爸節成了八八結

即使我不是受災戶,看了一樣覺得感觸很多。

 

看了又停,停了又看。

悲傷太容易超載,讓你無法承受。

 

前兩天正好是阿嬤的忌日,如果以國曆來算的話

去年母親節過後,五月十八,陰曆四月二十四,阿嬤離開了我們,永永遠遠。

我記得電話裡媽媽的那句話:「阿嬤走得很安詳。」

也記得她老人家病榻之際曾說:「覺得很不甘願,竟然就這樣要離開了。」

我懂她其實有多麼的不願,多麼的對人世眾多兒女孫姪牽掛。

 

這大概是我有記憶以來,最大的哀傷。

也是最沉重的打擊。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舉辦政中機的那個晚上,從熱鬧的活動會場接到的那通電話。

撕心裂肺。

打破了剛剛的喧囂,一個人在海堤對著阿飛叨叨絮絮,哭了很久

想想。去年政中機剛好和今年差了一天,為了不讓自己多想,不願想起接到電話的恐懼

還是退縮了,藉著打工名義,忘記這個敏感的日子吧。

 

誰說忘記很容易?

 

誰說時間是魔法,你可以刻意忽略,但你無法像失憶一樣真正忘記,只能淺意識的忽略忽略再忽略。

一直想用文字記錄些關於他老人家的事蹟,她的一生很平凡,也很不凡。

張輝誠老師說,他寫離別賦是為了讓父親的面容形像永遠的被記住。

我卻一直無法動筆,怕是那滿溢的悲傷,讓人覺得太過濫情,我怕流露的太多,也怕這樣快速傾倒的回憶,太快被凍結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阿,如今只剩照片嗎?

 

始終是無法相信。

 

我很努力的記得那樣的笑,那樣的聲音,那樣的身影

其實好想再接到妳的電話。要永遠記住妳的聲音。

 

病危的那幾天,爸爸婉轉的叫我幫阿嬤拍幾張照片

意思是日子不多了。

 

那幾張病榻之際的最後留念,一直被我用壓縮檔關著

檔案看了就會想,想了就會哭,實在太不忍心

所以乾脆把照片關著,不忍心想起妳在病床上,因為注射太多類固醇而全身腫脹的樣子。

幾乎不成人形。

 

妳知道。

我們有多麼不忍,多麼無助。

 

 

忍不住還是要想起。

我用淚水堆疊了妳離開後的365天,已經不再跟朋友提這件事了

記憶要小心翼翼被包存,再多的悲傷也不再足為外人言。

 不能再麻煩別人了。

 

很清楚,有的路,只能一個人走;有的關,只能一個人過。

這件事,在這一年裡我學得最好最透徹。

 

天意人事,可以悽愴傷心者矣!

 

我以為妳會陪我到很久,看到我們都幸福的樣子。

妳知道嗎?

走了之後,媽媽和小阿姨這對冤家姐妹花,還是一樣常常拌嘴

拌到互相賭氣嗎?

誰都知道,她們的心一樣柔軟,一樣沒有惡意。

 

最公正的和事佬走了,想想,阿嬤當了這對歡喜姐妹花的何事佬超過四十年。

 

現在只剩下我了,用拙劣的言語,來擺平這兩位老人家。

妳是不是在天上看得哈哈大笑呢?還是會很憂愁?這兩個小女兒怎麼長不大?

放心喔。我會幫忙好好調停的

兩位都是我的母親。

 

離開了人間這對冤家姐妹,和阿公在天上成為另一對冤家。

相隔近二十年,妳的離開,或許是另一種重逢吧。

 

我還是妳們身邊跟前跟後的那個最小的孫女,那個"阿柔"

一樣都沒變喔。

 

妳知道嗎?

 

獨身的小舅更加孤單了,每天吃媽媽和阿姨作的飯,總是讓他好為難

最走不出來的,是小舅。

不願停話的手機,仍然用阿嬤的名字捐獻行善,還是一樣吃素祈福

請保佑他,也請帶他走出來,好嗎。

 

「就是,我不想跟你說再見。」

「我還不想跟你說再見。」

「我還沒準備好要跟你說再見。」

 

那年,雨不停國看到這裡停格了。

 

這幾句台詞,聽來真是銳利。

你懂什麼叫心如刀割,一年了喔,我還是學不會。

 

我不想跟妳說再見

我還不想跟妳說再見。

我還沒準備好跟妳說再見。

 

在天上好嗎?

 

我很努力忍著,大人都說,在人間的親人如果過於不捨,妳會走得不安心

所以我很乖,我有一直好好的

把眼淚忍著。

 

夢裡總是急著抱住妳,渴望獲得那麼一點真實,但總是醒了過來

我知道,妳有偷偷來夢裡看我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跟妳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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